Protesters at Trump International Hotel in Washington, DC after the drone strike that killed Soleimani. CREDIT: <a href=https://www.flickr.com/photos/stephenmelkisethian/49329666788/>Stephen Melkisethian (CC)</a>.
无人机空袭炸死苏莱曼尼后,华盛顿特区特朗普国际酒店的抗议者。图片来源:Stephen Melkisethian (CC).

苏莱曼尼死了,但外交不应死

2020 年 1 月 8 日

本文最初发表于 外交政策 2020 年 1 月 6 日,现经授权在此发布。

在上周美国杀害伊朗将军卡西姆-苏莱曼尼之后,过去似乎常常与现在形成诱人的平行,#WIII 和 #FranzFerdinand 的标签在 Twitter 上蓬勃发展。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回忆萦绕在集体意识中不足为奇。西方的冲突叙事围绕着世界大战展开。鹰派认为敌人是新生的希特勒,必须在他们获得扩张空间之前将其击溃。鸽派则认为世界准备重蹈 1914 年欧洲自我毁灭的灾难性错误。

可以肯定的是,今天的局势确实有欧洲帝国主义第一次危机的影子。正如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背景的新片《1917》的联合编剧克雷斯蒂-威尔逊-凯恩斯(Krysty Wilson-Cairns)所解释的那样,"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动机并不明确。部分原因是为了牟取暴利,部分原因是帝国开始失去海外利益"。全球和地区大国在现代中东面临着类似的问题。经过近 30 年近乎不间断的战争,美国的超级大国影响力已经捉襟见肘,"美国和平 "受到质疑。美国与沙特阿拉伯针对伊朗的合作越来越牟取战争暴利。

俄罗斯在叙利亚坚持着苏维埃帝国影响力的最后残余之一,尽管其国内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经济萎靡不振,政府预算压力巨大,但俄罗斯仍在海外挥洒着鲜血和财宝。土耳其正调兵遣将在利比亚作战,试图复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消亡奥斯曼帝国的辉煌。就像1914年的弗朗茨-斐迪南大公(Archduke Franz Ferdinand)一样,苏莱曼尼也是一位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领导人,他是被一个与大国利益纠缠在一起的对手杀害的,尽管美军与塞尔维亚民族主义恐怖分子在规模和组织上有很大不同。

但这也应该带来希望,因为世界拥有一系列外交工具和选择,而这些是 1914 年的领导人所无法获得的。毫无疑问,已经出现了外交失误;特朗普政府未能遵守伊朗核协议的承诺,是中东危机迅速升级的部分原因。但是,冲突的反对者必须着眼于世界所拥有的解决危机的工具,而这些工具是当时所没有的。美国人和伊朗人必须提醒他们的领导人有必要回到谈判桌前,而不是宿命般地呐喊第三次世界大战。

也许第一次世界大战最重要的教训就是外交的价值--走到谈判桌前达成协议,通过签署和批准对其做出承诺,并恪守这些承诺,因为无论政治权宜之计如何,这些承诺都是重要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几十年间,先进的新式武器层出不穷,为了在欧洲(乃至殖民帝国和全世界)实现力量均衡,各国纷纷结成联盟。战争的风险,以及毒气、轰炸机和战列舰等新型武器可能造成的破坏,世界各国领导人并没有忽视。但要大规模解决这个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外交缺乏促进国际协议的基础设施。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大多数国家认为外交是临时性的,范围狭窄,只是在机会出现时为实现特定目标而量身定制。在许多情况下,人们对外交外联活动持怀疑态度,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不是常规做法。各国政府在最高级别进行沟通,以结成联盟和解决贸易问题,但专职外交官很少,可促进多边谈判的场所更少。由于缺乏通信技术、无法旅行以及禁止干涉内政的规范,外交变得不那么可行,因为无法获得准确的信息,而且容易出现误判。

重大的国际谈判,尤其是那些旨在就国际法的形成达成共识的谈判,都是在零星的首脑会议上进行的,如 1899 年和 1907 年的海牙和平会议。由于没有一个受到普遍尊重、可以信赖的客观实体来推动谈判,因此谈判的持续性不强,焦点也时有时无。谈判是由指定的专题专家和政府官员进行的,他们往往从未与对方打过交道,因此并不信任对方。即使达成了协议,也没有值得信赖的第三方组织来核查协议的遵守情况。

一百年后,美国人和伊朗人必须促使他们的领导人坐到谈判桌前,以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领导人无法做到的方式,利用他们所缺乏的工具,解决他们之间的分歧。现代世界的领导人,包括美国和伊朗的领导人,拥有更强大的正规化外交工具箱,以及支持正规化外交的手段。外交的性质要先进得多,华盛顿和德黑兰可以通过无数的场所、愿意合作的伙伴和后方渠道,用语言而不是导弹进行沟通。

从朝韩之间的定期谈判到古巴导弹危机本身,美国和伊朗如何设计谈判、建立信任、解决重大分歧并达成协议,即使未能解决双方在核武器、恐怖主义和代理战争方面的分歧,至少也能防止事态进一步升级,这方面的先例不胜枚举。毕竟,他们已经这样做了一次。两国领导人都能获得几乎无穷无尽的对方信息,因为他们监督着庞大的情报组织,并能获得全球媒体的报道,从而减少了误判的可能性。

缺乏正式的外交关系仍然是荒谬的,因为这种关系在敌人之间比盟友之间更为重要。但多年来,美国和伊朗一直依靠瑞士等第三方和伊拉克的后方渠道进行外交沟通,因此仍有足够的能力用语言而非导弹交换信息。即使只达成最基本的协议,两国也可以利用内部情报和第三方(如联合国或非政府组织)来核实对方在部队调动、武器运输和导弹发射等方面的遵守情况。

不稳定因素--国内政治动荡、泄密、误导宣传、社交媒体的影响力以及气候变化等等--给两国之间的外交接触造成了负担,使得达成可行的国际协议变得困难重重。然而,这些因素中最重要的是,如果中东再次爆发战争,其结果可能会更糟。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最新推文进一步拉近了流血冲突的距离,但即使是最新的一连串好战言论也并未使战争成为定局。虽然特朗普政府已经脱离了世界机构,甚至回避和取消了其中一些机构的资金,但现在采取严肃的建立信任措施回到谈判桌上还为时不晚,即使这不能满足报复的冲动,也需要减轻特朗普政府伊朗政策施加的一些最大压力。伊朗同样有能力抵制驱使其从事破坏稳定活动和攻击以色列、沙特阿拉伯、美军和其他国家的积极计划的势力。伊朗不可能打赢与美国的战争,美国也打不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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